“我下山後不久，在晉國的靈山上誤打誤撞闖進了一個修仙者的洞府。她是來自大修仙國天朝的元嬰修士，被其他修士追殺時慌亂中進了一個古傳送陣來到了天風大陸。”

“天朝？”秦霜吃驚地捂住嘴，“難道天南大陸以外還有其他地方？”

雪靈嫣然一笑：“那是自然，我們坐井觀天，以為天南大陸就是這個世界的全部，其實不然。我們天南大陸目前最高修為的不過元嬰期修士，可天朝化神期修士都有存在。至於傳說中的渡劫期卻萬年沒有出現過了。”

“師傅，修士到底有幾個境界？到什麽程度才能真正與天地同壽，飛升成仙呢？”秦霜忍不住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。修煉幾年，始終沒有人可以指點她，所以最基本的常識大部分都是從外公的藏書中得來。只是忘塵一介散修，能收集到的實在太少。

“修士分為練氣，築基，結丹，元嬰，化神，合體，渡劫和大乘。練氣期是最基礎的時期，之後每提升一個境界，壽元就會翻倍。達到渡劫期度過了天劫，就是大乘期了。這個時期只是慢慢等法力轉化為仙力，就可以飛升了。”雪靈眼中有一絲期待之色，“不說這些，渡劫實在是太飄渺的事情。我們只要安心做好本分，能否成仙還是要歸於天命。”

雪靈又看一眼秦霜：“我收你為徒，也可以說是你師祖的意思。你師祖是個驚才絕艷、風華絕代的女子，築基後自創功法，以300歲之齡結嬰成功，成為她所在的天道宗長老。300年清心寡欲，在她凝結元嬰之後，卻碰上了她命裏的魔星，動了真情。偏偏那人是魔道中人，她手刃過不少魔道修士，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愛上魔道中人，心魔一起，修為從此停滯不前。她雖不能說服自己跟他在一起，百年後天朝的正魔大戰中，終是忍不住出手救了他。”

雪靈說到這裏，眼中現出悲憤之色，“這一救生出無數事端，門派中另一位元嬰期的青松長老發現了她的事情，強逼她同意和自己雙xiu。她寧死不從，這青松長老就將她藏了一位魔道修士在洞府中的事情抖了出去。她無奈和那魔道修士一起逃亡，路上追殺不斷，她的愛人為了救她而隕落了。她孤零零一人穿過了古傳送陣來到了天風大陸。”

“那人必定也很愛她吧？”秦霜輕輕說道：“能得到一個這樣傾心相愛的人，也不枉這人世一場了。”

雪靈驚訝地看了秦霜半天，面上浮起一絲古怪之色：“果然是我的弟子，看來你註定要成為我門中之人。我當年在洞府中見到她殘留下來的影像時，也是這麽說的。當時她逝去已有千年，只留下一部分神念以傳功法。可惜那千年入洞府的人雖多，不是靈根不足就是容顏、心地上有所欠缺。待我進去後，她一眼便看中了我，我在門中也正好沒有拜師，就成了她唯一的弟子。從此我回到門中改修了水屬性功法，果然進度極快，五年後就築基成功了。築基後我正式修習了師傅傳下的《謫仙劍決》，百餘年後就結成金丹，成為了我派的長老。”

“這《謫仙劍決》就是我手中玉簡記載的嗎？”

“是的，從築基期到元嬰期的都有，元嬰期到渡劫期的因為她當時逃得匆忙，被留在她門派中的某個秘地，現在不知下落。可以想象你的祖師以一人之力創造這等劍譜是何等天縱奇才了。”

“那師祖名字叫什麽？”

“燕如絲。師傅她當年口述法訣給我時，就要我立下了心魔之誓不得對外人提起，收徒只收水靈根占到八成以上、心地純良的美麗女子，否則修習起來只會有益無害。你既入我門來，也跪下起誓吧。”

秦霜雖然心中驚奇長相和修煉有什麽關系，依然順從地跪下起誓：蒼天在上，我秦霜以心魔起誓，永不對外人提起我門的師祖名諱，收徒只收水靈根占八成以上、心地純良的美麗女子。如有違背，人神共棄。

雪靈扶了秦霜起身，秦霜只覺一陣淡淡的幽香入鼻，眼皮沈重，困乏欲睡，忍不住道：“師傅，徒兒不知怎麽有些困倦了。”

雪靈的聲音仿佛已在很遠處：“那就早些休息吧。”

得到師傅的允許，秦霜心思一放松，就昏昏睡了過去。

醒來已是日上三竿，秦霜只覺一陣神清氣爽。頭頂是冰絲織的流雲帳，身下鋪設的是天蠶紗的被褥。“糟糕，難道我竟然占了師傅的房間？”

推門而出，一股強大的靈力撲面而來，差點把她壓回房中。院內雪靈正在練劍，見了她微微一笑，收了劍氣。

“睡得可好？”

秦霜點頭，又急切說道：“弟子昨晚太失禮了，竟然在師傅面前就睡去了，還占了師傅的房間。”

雪靈擺了擺手道：“無妨，我已在山中另辟洞府，這小樓平日只是空著。從今日起，你就要認真修行了。你既為我弟子，輩分卻比別的練氣期同門高了一輩，不要讓人小瞧了你。”說罷扔來一只儲物戒指，“這裏是一些靈丹和我當年所用的靈器冰靈劍，驅使靈器的功法也在裏面。我昨日觀你的體質極佳，法力比同層次也深厚許多，等到煉氣後期應該就能勉強驅使靈器了，應該是另有機緣吧？”

秦霜將浸泡靈泉以及上次差點走火入魔的事情說了一遍，雪靈就蹙起了眉：“靈泉浸泡我是知道的，這後山就有中品靈泉，你也可以去那裏修煉。只是你說的走火入魔後靈力變質我卻聞所未聞，但是目前看來對你並沒有什麽壞處，你依舊修習之前的法訣就是。”

“師傅不另傳我法訣嗎？”

“我之前練氣期換功法時改修習的是門中的凝霜訣，只是一個高級法訣，在靈氣深厚的方面看來效果並不如你，所以你倒也不必改功法了。”

秦霜聲色不動，心裏卻掀起了驚濤駭浪。“凝霜訣，居然是靈藥閣中的功法，那當年和平南王密談的上仙豈非就在門中？”

雪靈交代完，運起飛劍遠遁了，沒有看見秦霜在身後陡然變得臉色煞白。

回到房中，秦霜依然無法靜心，恨不得立刻飛遁而逃，只是門派外有守護大陣，自己剛入門就想出去恐怕不是那麽容易。正思量處，肩上被輕輕拍了一下。

“啊！”叫聲剛一出手，就被一只手捂住了。

“叫什麽啊，惹來了外人還以為我這個萬劍宗大弟子特意來水月峰竊玉偷香呢。”華楓的聲音從身後悶悶地傳來。

秦霜松了一口氣，轉身面對這華楓。卻見那俊逸的臉上有些沮喪，連桃花眼都不閃動了，頗有些無精打采的樣子。

“你怎麽了？”

華楓擡起頭來，強笑道：“沒事，還是關心你自己吧。看你先前象無頭蒼蠅一樣亂轉，連我來了都沒有發現，到底在憂愁什麽？你這樣，哪裏趕得上你師父半分氣質？”

秦霜忍不住笑了，郁悶的心情也驅散了不少，伸出手來道：“飄雲還我吧。”

不提還好，一提起飄雲，華楓臉上的尷尬之色更濃，伸手掏出靈獸袋：“我看你也沒有靈獸袋，不如把我的這個收下吧？待我走了再看？”

秦霜疑惑地盯了華楓一眼，接過靈獸袋。一眼望去，便又要尖叫。誰知那華楓看來早有準備，立即撲上前來又伸手捂住了她的嘴。

秦霜掙脫不開，只得惡狠狠地以眼神瞪著華楓，等他的解釋。

華楓一臉無辜：“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，今早起來就這樣了。我才急著拿來找你，看你這個主人知不知道是怎麽回事。為此我還花了一塊靈石賄賂你們守陣之人呢。”

袋內的飄雲裹在一個大繭之中，若不是還能感受到它有氣息，秦霜簡直要懷疑是否華楓養了只蜘蛛靈獸謀殺了飄雲。

忍不住想開口詢問：“你到底......”

唇張了兩下，才發現華楓的手仍然捂著，一只手擱在自己腦後的發上唯恐她掙脫，整個人就站在距離自己不到一尺的地方。

感受到氣氛有些怪異，秦霜伸手拉扯捂在自己唇上的那只大手，忽然手腕一緊，已被握住了。就看見華楓的俊臉在自己的面前越放越大......

秦霜感覺自己的心跳猛地加快了，全身的血仿佛都湧到臉蛋上，看那對桃花眼也不再那麽礙眼，好像還深情的很，眨了眨眼，正欲緩緩閉上。

“不對！”秦霜忽然反應過來，看自己第一天見這家夥的樣子，平日裏不知怎樣招蜂引蝶，自己難道頭腦發熱了嗎？

秦霜忽然不知哪裏來的力氣，一把推開華楓，頭也不回地握著靈獸袋奔出了房門，只留下華楓一人，楞楞地站在原處。半響，他舉起手來聞了聞掌上殘留的香氣，自嘲地笑道：“我這是怎麽了？頭腦發熱了嗎？”

秦霜一口氣奔到後山，扶住一顆樹大口喘氣。好容易整理好思緒，卻發現奔得太遠，好像迷失了方向。秦霜不想運起法訣到樹林上空查看，只是一徑走著，邊走邊嘟囔：“不許再想了，這人明顯又是來占便宜的，築基期難道還放不出一個隔音罩？非要拿手捂我嘴幹嘛？”

越想越覺得有理，臉上又露出了笑容，擡頭看時，面前卻是一泓清水。

“靈泉！”這裏就是師傅說的靈泉了吧。果然和自己洞府中的不可同日而語，靈氣彌漫，十米外就能感受到。正是落花時節，漫天飄飄灑灑的粉色桃花瓣，飛旋著落入泉中，如錦鍛般鋪陳開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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